以往的水墨山水绘画实践,不断的验证了我对于笔墨之“写”的意味认识的局限。传统水墨山水画用笔向来讲究内美,这种内在隐性的笔墨意韵一定要通过“写”来得以表现,而且完全是一种自由的状态,这种“写”的方式所产生的笔墨效果或语言方式只有在画家综合把控能力释放后,才可能营造出一定的笔墨境界。
山水画之所以气韵生动,确非仅仅指画面满纸烟云丘壑、形质毕现、层次丰富之表象,而是要注重情感意味、笔墨韵致在笔线游走、笔笔生发中的自然释放。用笔本身讲究“轻笔痕、重笔脚”,物象造型要有连带勾勒的意味才能营造一种笔墨气象,生动的笔墨造型又建立在胸有丘壑的基础上,这样笔墨才有精神,才有所谓的气韵生动,这是中国画追求的品质,也是表现水墨山水的本质所在。当然笔意的产生又离不开笔线质量,只有在二者兼具的情形下产生的才有画意,才谈得上传神和意趣。
这里所说的自然意趣,更多的是指能触动心灵的物象,是鲜活真切的体验,在我看来现代山水画的笔墨表现和图式构成与传统经验所推崇的审美有很大的差距。近些年随老师写生及自己体味自然的行迹中,经常被偶遇的风景感动,这种真切的情感可惜没有一一用画笔或文字记录下来,这种自然景致是传统经验中比较少见的图象,是相对纯粹的抽象构成,是与心交织营构的物象通过笔墨生发的象。如整片的房、树穿插组合;整片山大的纵横罗列,诸多的现代建筑构建或现代文明的小景致点缀其间,形成一种新的构成和样貌,非常有趣也很生活,传统山水视觉经验中的混搭等等,这些都是极富意趣的表现题材,还有一些奇巧的物象产生的有意趣的点线面构成,会自然产生一种有意思的模糊空间。这样它至少可以达到我们在表现当下人文情怀中呈现出一种新的语言构成方式。水墨写生过程中,笔笔生发当然是直抒胸臆得以实现的最基本方式,也是作品笔墨所呈现最生动、最自然的语言表达的重要前提,将我们最有感触的物象在最具精神的笔墨生发中进行概括和放大,进而由具体的形象转化为带有新意味的笔墨构成。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永远是中国画学的宗脉和主导艺术家的重要思想和创作观念,所以对自然物象真切情感的表现是当下水墨山水写生中要凸显的。在这种情境之下,让高质量的笔墨游走生发的笔墨语言和自然景致中的意趣发生碰撞,这种偶遇我想是我现阶段写生创作中努力的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