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是中国民生银行全额捐资建立的民营专业美术馆。它和位于上海的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上海21世纪民生美术馆一起构成了民生美术机构的行动平台,一道积极推动中国艺术的创新发展,共同践履中国民生银行的文化艺术特色公益事业。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的建设与筹备工作于2012年启动,馆舍选址于和著名的中国当代艺术聚集地798 艺术区一街之隔的北京恒通国际创新园,其前身是改革开放之初受邓小平先生之邀在京开办的中国内地首家外资企业北京松下彩管厂。美术馆利用松下厂房改造而建,由国际知名的建筑设计师朱培负责设计规划,上海建工负责施工建设。

    整个改造与建设工程历时3年有余,工程于2015年4月完工。展馆面积约8200平方米,展馆主体结构由多个不规则盒子构成,既呈现出立体抽象的现代艺术形态,又彰显了视觉张力和丰富想象的自由精神。展馆内部由多个不同大小展厅构成,大厅最高净空高度达到14米,可以满足各类型作品展出的需求,以及举办各类会议、论坛、放映和公关活动等等。2015年6月25日,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隆重开馆,并成功举办开馆展“民间的力量”。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将致力于现当代艺术的研究、收藏、展示、教育和传播。力求独立客观地梳理中国现当代艺术史,总结呈现当代艺术界的发展趋势和创作成果,扶持青年艺术家成长,开展当代艺术的国际交流与合作。努力打造为专业化、国际化、高质量和前瞻性的综合美术机构。当下,美术馆的含义和功能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从单一的展览和收藏空间向社会公共空间的转变,不仅是国际趋势和潮流,也是中国愈发开放的社会的内在需求。这对于我们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我们期待:未来的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不仅是公众的美术馆,更是公众的舞台、客厅和圣殿,成为提供社会交往和激发创造想象的理想平台。

美术馆是“造梦”的优质场所 专访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馆长周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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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民营美术馆的生存环境并不完美,一个现代美术馆只有去构建各种可能性,才能够更加健康可持续发展。”一年多前,备受期待的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馆,在国内掀起又一股民营美术馆建设新浪潮。作为一家由金融机构中国民生银行创立的国内最大的民营艺术机构,在艺术和生存的双重考验下,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走过了怎样的开馆路程?在金融、地产、文化等各路民营资本都对建设美术馆跃跃欲试,而现有的一些民营美术馆又遭遇瓶颈甚至倒闭之时,《华夏时报(公众号:chinatimes)》记者专访了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馆长周旭君,探讨金融与美术馆嫁接的新途径。

“民间”是立场和品牌个性

《华夏时报》:开馆一年来,我们是否可以看到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已经取得的成果?

周旭君: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馆一周年了。一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有理想、有愿景的美术馆来说,只是一个起点、刚刚开局。我们深知肩上的时代责任和目标远方。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一年来运营成果如何应由业界和公众评说。当然,我们希望这个开局是建设性的,能够体现出一个美术馆的文化活力和对专业精进的努力。这一年,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根据自身的发展定位和办馆理念,构建学术研究方向和展览体系。展览项目在当代艺术中的主题性研究、年鉴研究、艺术家个案研究、青年项目研究、国际交流等五个方面展开线索,举办了民间的力量、中国当代艺术年鉴展2014、中国当代艺术年鉴展2015、线索3、夏小万个案研究、张大力个案研究等14个展览,并围绕“人间思想”、“当代艺术中的恒久与无常”、“艺术生态案例研究”等主题开展国际国内学术研讨会,促进思想碰撞,学术交流。

《华夏时报》:美术馆的各项工作特别是展览和活动开展的原则和思路是什么?

周旭君: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希望通过努力能够成为一个地标性的文化公共服务机构,能够在未来成为国际一流的当代美术馆,所以在开馆一年来我们对于各项工作特别是展览和活动,都有着明确的工作理念和思路。我在开馆之时提出我们美术馆要有四个特性:学术性、先锋性、公共性、开放性。总的来说这也是取舍展览和活动的标准,凡是符合这四个特性的我们都会邀请或接纳,再根据具体情况探讨实施的可能性。我们认为这四个特性不仅是一个当代美术馆应该承担的文化功能,也是一个当代美术馆的文化理想和调性。当然在具体的实践中,我们还要考虑各个方面的平衡,特别是学术理想和日常运营的平衡。当下民营美术馆的生存环境并不完美,一个当代美术馆只有去构建各种可能性,才能够更加健康地可持续发展,在未来呈现出更多好的展览和活动。

《华夏时报》: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举办过的展览活动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什么?

周旭君: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馆一年以来举办了14场展览。开馆展“民间的力量”当然首先值得一提。我们之所以以“民间的力量”为主题举行一个大规模的当代艺术展,因为这个主题既秉承了中国民生银行“服务大众,情系民生”的宗旨和理念,又从某种程度上体现了我们美术馆的立场和态度。我们希望美术馆的未来是开放性的,“民间”能够体现美术馆未来的立场和品牌个性。“民间”本身就是一个生生不息的不断产生意义和价值的系统,这个系统是美术馆可以不断挖掘和生发的重要当代艺术资源,可以给中国当代艺术史的研究和写作提供新的思考维度和观察视角。

这个展览筹备了一年多的时间,在研究策划和组织实施中凝聚了专家团队和美术馆团队的心血和汗水,开放征集、大众投票、专家评选、作品邀请、田野创作等各个环节背后发生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在实际策划中,我们选取了过去30年间,也可以说是改革开放以来作为时间段,这30年经济、社会、文化包括个体的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巨大转变,正是无数个不同的团体、个人、企业的努力作为、开拓奋斗、突破创新,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发展和成就。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无闻,不为人知的,但他们就在身边代表着民间,是社会转型变迁的中坚力量。我想这个展览实际上也是中国当代艺术“正能量”的一种体现吧。

除了开馆展之外,我认为其他的展览也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因为我们的展览是以学术研究为核心进行体系化构建。我们希望这样清晰的展览方向不仅能够给社会公众更明确的信息,给业界人士更清楚的可能性,也能够为未来展览的规划和执行带来持续性的影响。

对当代艺术的学术梳理

《华夏时报》: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似乎特别强调“梳理”的概念,比如开馆展、“线索3”展览、“中国当代艺术年鉴展”,强调以展览的方式对当代艺术某种角度的一个脉络性展示。这是一种美术馆“介入”当代艺术的过程,这种介入对整个当代艺术发展的意义是什么?如何体现客观性?

周旭君:“梳理”其实既是一种工作方法更是一种工作态度。我们在建馆之初便提出要学术立馆。学术研究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途径就是“梳理”。中国当代艺术三十多年的发展到现在,从最初的“野生”状态到逐渐被社会接受甚至成为国家国际文化交流的组成部分,离不开艺术创作者的不断涌现的创造力,更离不开研究者和研究机构的体系建构的努力。作为一个当代美术馆,我们理应把“梳理中国当代艺术”作为学术研究任务,梳理历史、梳理当下、才能启迪未来。所以我们在自身研究基础上,非常重视与优秀学者及好口碑的机构合作。比如刚刚结束的张大力个展,我们不仅邀请巫鸿教授策划展览,而且邀请他担任学术主持,以张大力艺术展为契机专门举办了国际学术研讨会探讨“当代艺术的永恒与无常”。参与研讨的学者来自国际国内,都是业内顶尖的专家。这样就从对艺术家及其艺术的讨论,上升为当代艺术本体问题的国际研讨。

而客观性方面,我觉得背后还是一个学术公正和科学研究的问题。比如中国当代艺术年鉴展系列,就是我们与北大朱青生教授带领的北京大学视觉与图像研究中心共同合作的项目。年鉴展的呈现基于中国当代艺术年鉴这本书,这本书已经研究出版了十多年。中国当代艺术年鉴的产生是有非常明确的标准,社会学及统计学成熟的研究方法及规范的决策程序,这样就保证了展览的相对客观性。

《华夏时报》:过去一年,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曾经举办众多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个展、群展和相关活动,也推出了法国国际影像展、印度当代艺术等国际展览及诸如“当代艺术中的永恒与无常国际研讨会”等相关活动,我们是如何对待国际化与本土化的关系?

周旭君:关于国际化和本土化的关系本身是个特别大的话题。就我们美术馆而言,首先是一个立足于北京即本土的当代文化机构,但也希望通过持续的努力在未来能够在国际上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我们在日常业务的设计和开展上,确实是将本土和国际两个方面都统筹起来进行,所以你就看到了开馆一年涉及国内和国际的各种展览和活动。当然从更宏观层面上看,全球化既是趋势也是事实,当代艺术的发展再也不是以西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简单路径和逻辑,交流、融合才会有继续拓展的可能性,更何况中国在世界的地位愈发的重要。显然,一个有追求的美术馆是不可能再割裂某个方面而单脚走路的,而是要成为当代视觉文化场域中,国际和本土交流的重要平台,这是我们的理想也是使命。

《华夏时报》:美术馆发展到今天,已经不再是被动性地去接纳观众的到来,而是一种主动的邀请。在这点上,除了常规展览之外,如何利用美术馆这一公共空间来拓展艺术活动,吸引更多人走近美术馆?

周旭君:当今的美术馆正在逐渐转变成知识发生的场域和为公众提供多向度文化服务的公共空间,所以公共教育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一年来我们共开展公教活动近50场,并初步形成一些方向:一是围绕重点展览开展的公教项目“展览发生场”,比如开馆展“民间的力量”我们打造的“民间的力量三十年”,比如中国当代艺术年鉴展我们打造的“年鉴现场”,比如印度当代艺术展我们打造的“印度季”。这些项目根据展览的具体特点设计,偏重于学术性,以便更好的挖掘展览的内涵、延伸展览的意义;二是我们为支持和促进当代视觉文化发展打造了“民生Fan空间”。这个项目和美术馆的展览之间不一定有必然的联系,更关注当下的视觉文化潮流和现场体验,邀请相关嘉宾和机构加入其中,举行讲座、对谈、放映、演出、工作坊等多种形式的活动,深受社会公众特别是年轻观众的喜爱;三是我们为支持和促进儿童美育及智性发展打造的“MS童乐园”。这个项目是美术馆儿童公教的总品牌,在此基础上我们举行了亲子美育、电影玩家、美术馆里的美术课等活动;四是我们今年开馆一周年之际推出了“MS美术馆之夜”的第一场:“一生万物:MS美术馆之夜”。在内容设置上包括了夜间观展、音乐演出、现代舞蹈、行为艺术、多媒体视听表演等多种种类,让这里成为社会公众体验先锋艺术,参与都市文化生活的重要场所。“一生万物:MS美术馆之夜”的推出反响出人意料,3个小时的活动,美术馆吸引了近2000人的规模人流,现场气氛十分火爆。

艺术理想和生存现实的平衡

《华夏时报》: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现阶段的运营成本主要还是中国民生银行公益捐赠运营资金,并通过民生文化基金会的渠道实现资金落地。有了这样一笔相对固定的资助,我们美术馆的运营压力是不是小很多?目前运营成本中比如举办展览、购买藏品、开展公共活动等,开支压力最大的是哪一部分?

周旭君:有中国民生银行的资金支持,我们运营压力相对要小一些,但是与美术馆运营需求相对还是存在不小差距和压力。如何把这种压力良性的转化成动力,促使美术馆更加健康和平稳的发展,确实也是我们美术馆的主管部门和美术馆的领导层日常思考的重要问题。在日常运营成本中,很直观感受就是每一部分压力都不小。主要成本当然还是美术馆主体业务支出方面,比如展览、活动。我们当然把最主要的费用花在最应该花的地方,这是美术馆的职责所在,也是美术馆运营管理水平的体现。

《华夏时报》:艺术与商业之间的平衡是民营美术馆一直绕不开的问题,早年一些地产资本介入美术馆之初,对美术馆急功近利往往适得其反,也有一些民营美术馆实现转向相对独立的艺术平台。据了解,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在商业开发上已经专门设立了相关部门,目前运转情况如何?在艺术和商业的关系处理上,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的策略和解决方式是什么?

周旭君:美术馆商业开发确实很重要,做的好不仅可以降低美术馆的运营成本,而且可以为我们的业务活动提供更厚实的资金保障。我们成立的商务财务管理部,很大一部分职能就是负责美术馆的商业开发,目前运转情况良好,并且有很多可以继续拓展的空间。商业开发上面我们有个最基本的原则,不能降低美术馆的品牌价值。我们的商业开发都是有很高标准的,不会为了短期利益而损坏美术馆的声誉。当然要完全的平衡艺术和商业不是这么容易的,这在国际上都是一个大课题,我们也在不断的学习和摸索。按照现在流行的讲法,我们觉得美术馆其实也是一个大的IP,开发得好是完全可以实现艺术和商业的共赢。比如我们和一些高端时尚品牌的活动合作。

当代美术馆的空间是一个社会公共空间。通过这个空间,人们能够聚焦在这里进行公共交往,而艺术为主题下的交流往往质量则更高,因为它会激发出人的创造性和想象力,知识和情感的聚焦及发散尤其自然而高效。所以这不仅是美术馆空间的一大功能,也是很多时尚品牌选择在美术馆做活动的重要因素。高端时尚品牌的营造本来就是一个“造梦”的过程,美术馆显然是“造梦”的优质场所。美术馆做这些活动,一方面可以增加自我造血功能,一方面也是珠帘合璧的自然选择。

《华夏时报》: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已经确认将要出售的消息, 以UCCA的运营能力和影响力,在公益性艺术机构中应该算得上强者,但也遭遇了挫折,另外艺术圈也流传着国内几家知名的民营美术馆都是“巨亏”状态的消息,引发了人们的担忧,这只是个案还是危机带有普遍性?

周旭君:美术馆特别是民营美术馆的生存困境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其实这也不只是一个本土性的问题,从国际上来看美术馆本身也不是一个能够“赚钱”的事物,即使我们熟知的那些西方大牌美术馆在发展和扩张的过程中,或者面临整体经济下行环境时,也会面临资金的压力。回到中国现实语境中,我觉得还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而不是某一个环节的差错。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一个过程,不能急于求成,需要我们这个行业共同努力,把手上能做的事情一点点做好去影响周围的生态,才能逐渐改善艺术赞助的社会整体氛围。

未来之路鲜花荆棘并存

《华夏时报》:798艺术区以商业性的艺术机构为主,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馆的一年时间里,你认为对这一地区的艺术生态有对美术馆有什么影响或者会带来那些变化?

周旭君:这个问题不好由我们自己来回答。但是可以这么说,在北京、全国甚至国际上,关心艺术的人很多已经知道798艺术区旁边,有了一个由中国民生银行捐赠运营的新的主营当代艺术的民营美术馆。很多人也认为,这里现在已经逐渐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平台。希望我们的出现不仅是对逐渐趋于商业化的798艺术区的艺术生态有一个很好的平衡,在未来也能够起到更好的学术引领。这是一个优秀美术馆在艺术生态中应该承担的职责。

《华夏时报》:作为一家由金融机构中国民生银行创办的当代美术馆,这个先天基因给美术馆带来什么影响和不同之处吗?

周旭君:创建美术馆是民生银行作为上市企业进行社会公益事业的创造性成果。可以说创新不仅是民生银行的先天基因,这种创造性我觉得也融入到民生美术机构的血液里。除此之外,我觉得银行的支持最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资金;第二是管理。资金是生存的基础,管理是发展的动力。资金的重要性就不多说了。就管理而言,美术馆作为一个非盈利文化机构,运营方式虽然和一个金融企业的运营方式有区别,但管理的要义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比如金融机构强调制度建设、强调工作流程,重视工作效率和结果导向,这对于美术馆的运营发展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华夏时报》:从炎黄艺术馆到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在你多年担任民营美术馆馆长的经历中,你对中国民营美术馆最强烈的感受是什么?

周旭君:民营美术馆的核心是“民”,这里面确实蕴含着丰富的意义。相对于“公”而言,“民”意味着更自由和宽松的氛围,更新鲜和充沛的活力,但也带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带来了民营美术馆的建设热潮,也出现了大量民营美术馆“开馆就闭馆”的现象。如何面对现实的骨感,如何让民营美术馆在发展中既能减少更多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又能够为整个社会文化领域带来新的话语、氛围和能量,确实是身处其中的民营美术馆馆长每天都要面临的挑战。某种程度上我们现在的工作像是在过“独木桥”,“战战兢兢而如履薄冰”。但相信过桥之后必然会有一片更加美丽壮阔的风景,这种信心来自那份情怀,更有一种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