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健秋
乡村美术教育:庞大的教育洼地
作为一个农业大国,我国中小学校和中小学生中的绝大部分都在农村,根据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近几年公布的数据显示,2012—2015年,我国农村小学生在校数量接近一亿人。这个庞大的群体,无疑是中国美术教育的重头戏。但现实是,与城市相比,农村学校无论在教育观念、教育管理、教学水平、师资建设等方面都相对滞后,在美术教育领域,这一问题尤为严重。面对这一现实,有学者半戏谑半无奈地将其称为“教育的洼地”。
“蒲公英行动”走进云南景洪基诺民族小学 焦峰/摄
乡村美术教育之“洼”,表现在方方面面:无论是场地、画材、资金等硬件,还是师资、理念、管理等软件,几乎没有一样能与城市相比。而且,其中最严重也最关键的,是师资的严重不足。据不完全的数据显示:2004年,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当时有小学2200所,而小学美术教师人数仅为190名,在校学生与美术教师的比例为1568.74∶1。而这样的现象在2009年后的云南、贵州、四川等西部地区的农村学校仍然存在。如贵州省凯里市台江县施洞镇的施洞小学属于镇中心小学,学生有1100人,但美术教师仅有两名。同时,大部分农村学校的美术教师多为其他科目老师兼职。他们没有专门的美术学习经历,也没有专门的美术教师学习和培训,教美术课也多为不得已而为之。
“蒲公英行动”走进云南景洪基诺民族小学 焦峰/摄
还有一个问题是美术教师的严重流失,师资不稳定。一些美术学院毕业的老师因综合素质较高,被“委以重任”,负责代语文、英语、数学等科目的课程,甚至进入行政岗位,基本无法坚持美术教学。还有的学校的美术课则由外来的支教老师担任,如前段时间颇受关注的“90后”女孩小何老师,她的到来使云南宁蒗竹山完小的孩子们有了真正的美术课。但支教,即使是长期的,通常也不过半年或一年,变换频繁的支教老师,即使素质高有热情,也无法将一个稳定的美育理念贯穿孩子们的教育始终。
“蒲公英行动”走进云南景洪基诺民族小学 焦峰/摄
与师资不足同样影响乡村美术教育发展的,是美育意识的淡薄和教学理念的陈旧:在高考指挥棒的作用下,绝大多数一线农村教师仍把美术课与音乐、体育当作副科,绝大部分学校的美术课是排在语文、数学课后,由上一节课教师兼任,挤占现象严重,学生们往往要利用美术课时间完成作业。至于期末考试前,把美术课改作语文、数学课更是常事。同时,大部分偏远农村美术教师缺少参与职后培训和交流的机会,教师理念的提升和转变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局限。长期以来农村小学美术教学基本是绘画,教学方式仍是照着教材讲解、示范。只重视单纯的技巧训练,而无意引导学生通过一系列的感知活动来认识美、了解美、表现美,也忽略了有关的文化知识教育。这样教出来的学生,往往只会照本临摹,没有创造力。
“蒲公英行动”走进云南景洪基诺民族小学 焦峰/摄
正如一位长期关注此领域的专家所说:“在文明与落后、现代与传统二元对立的预设下,现行基础教育一切以升学为考量,根本无暇顾及属于人文精神范畴中的美术教育。”乡村与城市的差距,在艺术教育上表现尤其明显。
传续文脉 成就未来:“蒲公英”在行动
面对乡村美术教育的上述难题,有一群人提出并努力践行着解决方案。从2003年开始,他们无数次地往返于城市和边远农村地区之间,考察、采风、培训教师、编写教材,致力于推动乡村美术教育。这就是由中国美协少儿艺委会启动、由美国福特基金支持的“蒲公英行动美术教育”(以下简称“蒲公英行动”)。参与这个志愿活动的,有艺术家、美术教育工作者和高校研究生。“遵循农村教育发展的规律,在师资和教学设备都不充分的情况下,充分利用民族民间艺术资源,创造条件开展美术课,既让农村的孩子享受到美术教育,又挽救了民间艺术。这也是‘蒲公英行动’的意义所在。”中国美协少儿艺委会副主任、“蒲公英行动”的主要推动者之一谢丽芳如是说。
“蒲公英行动”走进云南景洪基诺民族小学 焦峰/摄
“蒲公英行动”的主要工作方式,可以概括为“走进去”和“请出来”两步。“走进去”,是志愿者们深入乡村,考察、培训,发现民间文化精华,使当地师生们逐渐意识到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民间美术是一切美术之源——在“全球一体化”和现代经济浪潮的冲击下,民间美术正逐步走向萧条,甚至被认为是下里巴人的、低层次的东西——并将其引进美术教学。而“请出来”,则是利用社会资源,组织老师和学生美术作品在当地及北京、广州等地举办展览,唤起师生们的文化自豪感,同时也引发社会和媒体对贫困地区和民族地区儿童艺术教育的关注与支持。
“蒲公英行动”走进云南景洪基诺民族小学 焦峰/摄
2017年4月,在“蒲公英行动”启动十几年之后,记者随着志愿者们来到了云南西双版纳自治州。
“蒲公英行动”走进云南景洪基诺民族小学 焦峰/摄
●扎帕:拉祜族的小男孩
对14岁的扎帕来说,那个周日的下午,也许是一段奇妙经历的开始。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日下午,景洪小街小学嘎囡完小三年级的扎帕刚从家里回到学校——和学校的很多孩子一样,他平时住校,周末才回家——路过老师的办公室时,看见那儿聚着一群人,有老师有学生,居中的那位身材瘦小、头发花白的,是被孩子们喊作“谢奶奶”的从外地来的老师。扎帕知道,谢奶奶每次来都会带着大家画画做手工。扎帕好奇地走近了一点,想看看他们在做什么。没想到,他的这个动作被谢奶奶看到了,谢奶奶朝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问他说:“我们在画画,你要不要一起画?”
扎帕有点犹豫,他喜欢看花花绿绿的颜色,但从小到大几乎没画过画——和大多数长在山里的拉祜族孩子一样,扎帕从小一直是被“放养”的,写字、画画、看书这些城里人的文雅玩意儿,对他来说一直是陌生的。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扎帕,谢奶奶果断地替他做了决定:“好了,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画吧!”
接下来的几天,谢奶奶和扎帕似乎开始了一个“猫和老鼠”的游戏:为了尽量不占用孩子们的上课时间,“画画课”被安排在午饭和晚自习之后,校长岩香宰和老师们把自己的办公室贡献出来。而扎帕,总是缺席的那个。于是,那几天学校的大喇叭里,常会响起岩校长的声音:“三年级1班的扎帕,请到办公室来一下。”一遍又一遍,直到满脑门窘迫的扎帕红着脸出现在老师们面前。几次以后,全校老师都认识了这个羞涩寡言的拉祜族“画家小明星”。
即使不自在,扎帕却越来越喜欢画画,变成沉浸在创作状态中不能自拔的“小画家”。他们的画纸是用当地傣族传统工艺制作出来的棉纸,每张有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半米多宽。一边上课,谢奶奶一边启发孩子们讲从小听来的本民族的故事,或者和他们讲起当地人特有的风俗,还鼓励他们把这些都画进自己的画里。
扎帕没有像大多数孩子一样以人物为主,而是画上了自己家的老房子、从小生活在其中的森林,还有森林里的巨蟒、野花。他的画面上也几乎看不到文字,都是密密麻麻的各式图案,只是在最后,在谢奶奶的要求下,他才在画上写了自己的班级和名字。这种沉默的风格,倒与他平素的行事风格一致。
当记者问起谢丽芳老师,为什么她会选择这种形式来上美术课,她说,这种美术课的形式,主要针对完全没有美术基础的孩子,他们内心更干净,程式化的东西少,在画大画时经常会产生亮点。而被问到为何如此偏爱扎帕时,她笑了:“首先当然是因为这个孩子感觉特别好,画画的时候放得开。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是拉祜族——与文明化程度比较高的傣族不同,拉祜族普遍对教育还不太重视,孩子也更野性。如果单纯地凭学习,扎帕这个孩子走出大山的可能性并不大。而如果能充分启发、培养他的艺术天分,那么,也许有一天,这个孩子会成为一个原生态的、想象力丰富的艺术家。如果这个孩子成材了,不仅他自己的人生会改变,也会影响到他们村寨,甚至影响到当地的拉祜族孩子。”
听到这个回答,我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孩子们会用“奶奶”而不是“老师”来称呼这位身材瘦小、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她身上,艺术家的敏感热情之外,更有种包裹着严厉的关爱:她真的像一位睿智的老祖母一样,不仅关注着孩子们的当下,更将目光投向他们的未来。
云南省景洪市嘎囡完小学生作品
●勐宋完小:穿着“中国最美校服”的孩子们
勐宋完小是我们此次采访到的“最高”也是“最小”的小学——它位于海拔数千米的山顶,全校7个班200多学生,大多是当地村落中的哈尼族孩子。由于海拔较高,气候相对山下也比较潮湿阴冷,特别是每年的一二月份,老师和孩子们中很多生冻疮的。这座学校也是大勐龙地区条件相对艰苦的一所。而就是在这样一所小学中,记者却有了两个“意料之外”的发现。
第一个“意料之外”,是孩子们身上的校服。不大的校园里,孩子们身上穿的,大多是黑色打底、绣着各式花纹的民族服装,非常漂亮。据学校的李冬梅老师介绍,那其实是孩子们的校服——2002年开始,学校就规定每周一和周五一定要穿的。之所以这样要求,是因为一套哈尼族服饰的制作其实颇为繁琐,有的甚至要费时一年多,而对家长来说,给成长中的孩子做一身这样的衣服,显然是不太划算的。如果学校不做这样的要求,绝大多数家庭都不会给孩子置办。学校将民族服装规定为校服,其实也是努力给孩子们创造条件,让他们更自然地亲近本民族文化。
看惯了城市中千篇一律肥肥大大的校服,这些具有浓厚民族特色的服装,在我们眼里便显得格外有味道。我们半开玩笑地对孩子们说:“你们知道吗?你们身上,穿的是中国最美校服!”
第二个“意料之外”,是记者现场观摩的一节美术课。孩子们跟随老师,沿着山路,走到数百米外村里的一位农户家里。接待他们的是村里的编织能手,这是一节竹编课——竹编是当地的重要工艺之一,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很多用品,小到筐篮玩具,大到桌子椅子,很多都是用竹子编成的,轻便结实,价廉物美。在“课外老师”家里,孩子们团团围坐,跟老师学着编竹知了。在编知了的间隙,李老师见缝插针地问孩子们春夏秋三季知了不同的叫声,后来又带着孩子们“唱”族谱:哈尼族人起名字,有一个“父子联名”的习俗,就是儿子的名字,一定要以父亲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为起首。这样他们的族谱念起来,便有种民歌中“顶针格”的味道,朗朗上口,饶有趣味。孩子们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竹片,一边齐声唱着族谱,有的脚下还打着拍子,有种天然的轻松和愉快。
勐宋完小的马松校长向我们介绍,这些孩子的祖先,都是来自于同一个族系,所以他们的族谱,在很大程度上是重合的。而老师带他们念的,就是这段共同的族谱。学校之所以把诵记族谱作为一个重要内容,也是希望孩子们能记住自己的祖先,记住自己的血脉传承。
美术课的第二个环节,是教孩子们用毛线在纸板上绕出织锦的图案。织锦是哈尼族的古老手艺之一,这也是将当地民族文化引入美术课堂的一种成功尝试。李老师又请了当地一位著名的金嗓子,由她来教大家唱哈尼族的摇篮曲。孩子们一边齐声唱着歌,一边用手中的彩线绕出各种图案。
山雾渐渐浓起来了,如一袭乳白色的纱幔,轻轻罩住竹楼上的我们。听着孩子们悠扬的歌声,闻着隔壁晒茶房里传来的阵阵茶香,真有种“不知此身何处”的恍惚。那一刻,我真诚地羡慕着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们。
云南省景洪市勐宋完小的学生在上美术课
●熏陶渐染,成就未来:一所小学的校园文化
我们到达勐龙中心小学时,正是泼水节的前一天,校园里有一种节日即将来临的轻快氛围。而在校园的后部,我们却看到了一群“民工”一样的人——他们踩着脚手架,手里拿着墨斗和画笔,对照着图纸,认认真真地往一面墙上填着颜色。在陪同老师的一一介绍下,我们才有些惊讶地发现:原来这群“民工”中,勐龙中心小学的领导班子成员竟占了一大半:校长刘宗权、书记张鸿光、美术教师石东风……
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这种自发的义务的行为,实际上是学校校园文化建设中“傣锦进校园”的一部分。这也是在“蒲公英行动”课题组专家、艺术家吴尚学老师的启发和帮助下完成的校园文化建设项目。傣锦,即傣族织锦,是当地的传统工艺之一,最早可以追溯到唐代,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傣锦进校园,首先是美术教师在课堂上引导孩子们欣赏织锦作品,并鼓励孩子们在纸上设计织锦图案,把它作为美术课堂作业留给学生。其后,学生的作业交上来后,由艺术家进行选择和重组,根据校园墙面的实际进行设计,制作定稿。最后,由校内的领导和老师着手完成墙画的制作。整个过程,学生、老师、艺术家都在不同程度上有所参与,这个过程既是文化理解认同的过程,更是校园文化建设的过程。
“这些织锦墙,只是一小部分。我们学校校园文化建设的重点和亮点,其实是傣族慢轮制陶技艺。”刚刚放下画笔的刘宗权校长向记者介绍道,傣族慢轮制陶技艺有4000年历史,是人类发明史上的重要成果之一,也是我国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上世纪50年代以来,中外考古学家在对傣族慢轮制陶多次调查后,认为它是我国原始陶艺的代表,是解开中国新石器时代烧陶之谜的钥匙。而学校所在的大勐龙镇,是这一技艺保留最完整的地区。
“我们做教育的,其实和做陶器很有点像。学校铸造的是学生的品格与核心素养,就像泥土经水与火的锤炼和洗礼,最终将成就为一件件千姿百态的携带生命信息的陶器,有如在学校和老师关怀和指导下不断成长的学生。”正是这种充满诗意的联想,促使他们选择了将慢轮制陶引入美术课堂,引入校园文化,并据此设计了校徽和“传承文化 熏陶渐染 成就未来”的校训。
云南省景洪市勐龙中心小学,校长和书记都参加了校园文化墙的绘制
云南省景洪市勐龙中心小学的校园文化墙绘制
云南省景洪市勐龙中心小学的校园文化墙
…… ……
今年是“蒲公英行动”启动的第14个年头。十几年来,参与的艺术家和志愿者有所更换,但不变的,是他们对乡村美术教育那种无条件的关注与付出。就像田野中的蒲公英种子,那么微小又那么顽强而富于生命力,他们一年年地奔走,在贵州、云南、陕西、湖南等11个省份建立了80多所艺术实验基地,不仅开发出适合乡村美术教育的课程体系和教学模式,而且培养出一批对民间美术有深厚感情且具有创新精神的基层教师。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行动,引发了人们对那些正在消亡的民间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这是一场中华民族的文化自救行为,在体现教育价值的同时也呈现出了其深远的文化意义。
正如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翟墨先生所说,这是迄今为止中国参与人数最多、历时最长的一次行为艺术。这个让农村孩子获得美术教育机会的艺术行为的核心,仍是在追求儿童生命本体能力的释放,同时这本身也是美术教育回归到生命本体的一种最好的艺术。
“蒲公英在行动”优秀案例
快大茂镇中心小学:民族文化融入美术课堂
吉林省通化县快大茂镇中心小学的撕纸与作文融合课程(撕纸:张焰 作文指导:姜新)
吉林通化县快大茂镇中心小学自2003年起便开始鼓励教师开发具有地域特色的课外活动,经过一系列的探索与尝试,2008年,教师们将满族剪纸的特殊形式“满族撕纸”逐步发掘并开发成校本课程,编写了校本课程教材《少儿满族剪纸》和《小学生撕纸》,并将此应用于本校的美术课程中。由于颇为学生们喜爱,每周一节的美术撕纸课,很快就普及到了全县周边的乡镇小学。2010年,学校建起了民俗器用陈列馆,并开辟了一间满族撕纸课堂,让孩子们在传统文化的大背景下,学习传统技艺,传承民族文化。2017年,全校1700多名师生一起创造了千人同时艺术撕纸吉尼斯世界纪录,标志着“满族撕纸”到已上升到了民族文化传承教育的高度,并发展成为校园民俗文化品牌,成就了通化地方文化特色品牌——“中国满族剪纸之乡”。为了更好地培养学生的人文精神和审美能力,促进学生健康全面的发展,从2017年起,学校引导教师打破各学科间的界限,尝试将“满族撕纸”与语文、音乐、体育、信息等学科有机结合,呈现多元的课堂结构,让学生畅游在知识的天地里,不断探索,不断创造。学科间的有效融合,极大地激发了学生的学习兴趣,提高了课堂的教学效率,更有利于培养学生的综合素养。(供稿:张焰老师)
吉林省通化县快大茂镇中心小学校园民俗馆里的撕纸课堂
吉林省通化县快大茂镇中心小学的撕纸学生作品
百灵庙镇第二小学:开发适宜自己的教材
内蒙古包头市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百灵庙镇第二小学目前有1100多名学生,其中蒙族学生130多名。学校有一间美术教室,由于班级多,平均每个班每周仅有一次机会使用这间教室。课外时间学校开设了6个美术兴趣小组,包含简笔画与动画、民间美术、手工制作、剪纸、儿童画、线描等课程。每次每班只有30多个名额,由于很受学生欢迎,学生们报名非常踊跃。
内蒙古百灵镇小学学生在上美术课
百灵庙镇第二小学以前一直使用的是国家统一发放的人民美术出版社的教材。但在使用过程中却发现了许多与学校条件不相符的问题。如教材里设置的一些国画课程,在这里是很难推行的。按规定,需要孩子们在家里准备好宣纸、毛笔等材料带到学校。但在这个边疆偏远地区,这些材料是不易买到的。教材里的电脑美术课也基本上不了,这所学校的美术教室并未配备电脑,而学校的机房供给学生上计算机课都供不应求,根本不可能提供给美术课程。
在这种形势下,2004年,“蒲公英在行动”的老师走进了百灵庙镇第二小学,在他们的引导启发下,教师们试图把当地特有的草原岩画和蒙古图案引入美术课堂。草原岩画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是这里特有的文化现象之一,孩子们在生活中随处可见岩画作品,而蒙古图案也在他们的生活中很常见。孩子们对这些艺术形式的接受度较高,学习起来也非常有热情。而作为美术教师,在教学的逐步摸索中也发现,无论是岩画还是蒙古图案,都可以把美术教育的线条、造型、色彩等因素融合进去,一样可以起到培养、启发、提高孩子们的美术素养的作用。而从接受的角度上讲,这样做的效果甚至更好。
内蒙古百灵镇小学学生在上美术课
现在,百灵庙镇第二小学已经开发了自己的校本教材,并在实际教学中不断地丰富和完善。同时,在“蒲公英项目组”的推动下,湖南美术出版社也参与到美术教材的编订中,新的教材正逐步投入到教学中。(供稿:朝克毕力格老师)
内蒙古百灵镇小学学生作品
贵州省凯里市施洞镇中心小学:美术课,改变无处安放的少年
贵州凯里施洞小学的美术课堂
2005年,“蒲公英行动”走进贵州省凯里市施洞镇中心小学,并得到校长刘再海的大力支持。见证了“蒲公英行动”对这里的积极影响和改变后,刘再海表示,以前学校对音体美等艺术课程不够重视,自从接触“蒲公英行动”,发现了很多因为美术带来的积极改变,如学校的校园环境变得更美好了,学生的学习效率提高了等。因此开始鼓励音体美课程的实施,开设了简易乡村少年宫,设置刺绣、绘画、篮球、音乐等兴趣小组,并安排专门的老师进行指导。无论经费多么紧张,都尽可能的为这些兴趣小组配备材料和设施。特别是对于住宿学生来说,音体美课程丰富了他们的课后生活,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学校解决了住校教师紧缺的难题。这个年龄阶段的学生精力旺盛,老师们在工作时间完成教学任务后,已然疲惫不堪,本就人手紧缺,还要去随时看管调皮学生,老师少且精力有限、学生多且精力旺盛,这个问题曾经让学校管理者很头疼。为住宿生安排了丰富的课余兴趣班后,课后学生们根据自己的兴趣分组学习,调皮的小孩们一下从无处安放的少年,变成乐于钻研的特长学生,老师们也术业有专攻地在擅长的领域教授知识。学生有收获、老师乐于教、学校好管理,因为音体美课程的全面展开,困扰学校的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
贵州凯里施洞小学的美术课堂
施洞镇中心小学美术教师龙安慰是在这里任教的特岗教师,蒲公英种子教师培训之前他刚刚来到这里上班不久,从他的话语中能够感受到作为一个刚毕业不久的教师,本来怀着满腔热情,但现实与理想的相差甚远让他极其受挫,热情被现实慢慢浇灭。但从他第一次遇到“蒲公英行动”,也就是2016年的蒲公英种子教师培训以后,他的热情被再次点燃,开始自己开发民族特色美术课程,尽可能的将民族民间文化融入到他的美术课程中。他带领学生去参加各种绘画比赛并取得了优异成绩,今年还在当地教育领导以及施洞小学校长刘再海的支持下,在台江姊妹节到来之际,在施洞组织了一场姊妹节画展。蒲公英的种子已经深深的扎根于施洞小学,在刘再海校长的呵护下,在龙安慰老师的培育中,慢慢的发芽长大。相信这些蒲公英们会遍地生长、遍地飞扬。(供稿:首都师范大学 王涵茜)
贵州凯里施洞小学的美术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