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silea》现场（2018）。图片：Courtesy of Creative Time and Art Basel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达成了共识，认为主要由艺博会带来的挑战使得画廊业陷入了危机。而艺博会产业的巨头之一巴塞尔艺博会采取了一个重要实际行动来回应这一问题。

他们宣布，从2019年瑞士巴塞尔艺博会开始，将对展会中央区域的参展商们逐步采取区别化的租金征收方式。那些需要申请较大展位的高端画廊在每平方米支付的租金上要比年轻新晋画廊的小展位要高出一些。这是对目前的艺博会系统所进行的一次大突破，以往按每平方米计算的统一租金价位，只会从申请展位的大小上来决定参展商所需支付的金额。

巴塞尔艺博会同时也将减少“艺创宣言“（Statements）和“专题策展”（Features）两个单元的展位费。对于从这两个单元“毕业“晋升到主展区的画廊，艺博会也会提供有效期为两年的折扣。专门为新晋艺术家提供个人舞台的“艺创宣言”单元，参展费将从12385美元降低到10320美元。另外，为已经具有一定地位的成名艺术家进行策划的“专题策展“单元，展位费也将从25800美元降低到20640美元。最后，作为新人参加“画廊”（Galleries）单元的画廊将在参展第一年获得每平方米租金减少20%的附加折扣，第二年的优惠则是10%。

这样的新举措也改变了巴塞尔艺博会每年每平方米租金5%的涨幅趋势，增长的原因是为了应对不断攀升的成本开销以及在业务拓展方面更多的支出。巴塞尔艺博会全球总监马克·斯皮格勒（Marc Spiegler）主动表示这一变动意味着2019年巴塞尔艺博会并不会比今年多收取任何展位费。“鉴于艺术圈目前的情况，“他通过电话向artnet新闻表示，“既然我们现在还能承受得了，那就决定这么做了。”迈阿密海滩巴塞尔艺博会和香港巴塞尔艺博会则将分别从2019年和2020年开始进行展位费调整，具体到每平方米的租金和一些细节部分，每个展会将有些许不同。

变动中的数字

根据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我们很有必要来看一下这种新政策的效果。从2018年巴塞尔艺博会来看，无论展位大小如何，主展区画廊单元的所有展位都是按每平方米857美元的价格收取费用。如果按照每年5%的涨幅计算，2019年这一费用将会是每平方米898美元。

然而根据新的规定来计算，主展区的展位费将从最小展位的每平方米785美元到最大展位的每平米934美元不等。而对于2019年“画廊“（Galleries）单元的新面孔来说，艺博会为第一次参展商提供的20%折扣将进一步降低他们的参展费用，从每平米785美元减少至每平米628美元。

斯皮格勒把这样的差异化收费模式形容为“完美的线性系统“，也就意味着展位费不再根据展位等级或阶层来划分，而是根据参展商所要求的附加展位面积按比例相应递增。“依照我们拥有的数据来看，这是最为合理的方法，”他表示。

他还把巴塞尔艺博会的新收费模式和斯堪的纳维亚各国的超速罚款计算方法作了比较，以此强调这一新系统（的合理性）。北欧政府按照超速驾驶员的收入，对罚款进行等级划分：你赚得越多，交的罚款也越多。但如果真的要将这种模式应用到巴塞尔艺博会展位费的划分上，那就势必需要所有参展画廊公布自己的财务数据，这很可能会让大多数参展商打退堂鼓。

即便巴塞尔艺博会拥有了画廊严防死守的数据，组织方也很难对画廊的规模作出合理判断。斯皮格勒也举了个例子，画廊虽然有着差不多的盈利水平但却位于世界各个不同地区。比如说，一家需要千里迢迢将作品和工作人员送到巴塞尔的日本画廊和一家位于瑞士其他地方的画廊相比，如果要求他们支付相同的每平米租金是否是公平？

2018巴塞尔艺博会上卓纳画廊带来Carol Bove的一件作品。图片：? Art Basel， 2018

故事的开始

最初，巴塞尔艺博会从冬天就开始酝酿这一新的收费模式。在组织方确定了该模式可以接受审议之后，新的改革细节就被送到了巴塞尔艺博会的甄选委员会以及迈阿密海滩和香港巴塞尔艺博会甄选委员会的几名成员手上。

同时，斯皮格勒也向10多个国际重要画廊的创始人或合伙人进行了咨询，其中包括大卫·卓纳、Thaddaeus Ropac、Sprüth Magers画廊的Monika Sprüth、豪瑟沃斯画廊的Marc Payot、Paula Cooper画廊高级总监Steve Henry等（其中，卓纳本人因为曾主动提出为减轻小画廊的参展负担，大画廊应支付艺博会“税费“的建议，在今年春天引起了不少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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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家都明白巴塞尔艺博会的这个提议并不能完全消除小画廊目前所面临的系统性挑战，但斯皮格勒表示，“每个人都把这视作往正确方向迈出的第一步。“他认为目前没有必要扩大范围，向那些规模适中的巴塞尔艺博会参展画廊征询意见，毕竟他们可以没有任何牺牲地从这些交易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巴塞尔艺博会表示总共将有三分之二的参展商在2019年的展会上支付比2018年更少的费用，而如果按照艺博会此前每年5%的租金涨幅计算，大约80%的参展商会因新规则获益，支付更少的费用。即便是那些租金增长最多的大画廊，他们的附加支出也不会超过一万美元——而这对大型画廊来说并不算什么。

2018巴塞尔艺博会上Morán Morán画廊展出Jacolby Satterwhite的VR作品。图片：Image ? Art Basel

虽然对于大型画廊而言，仅这一项开销的增加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但斯皮格勒认为这些画廊的集体参与和表态还是非常重要的。“我不觉得还有其他那些行业会像艺博会这样，行业中的佼佼者们感受到自己有责任也有意愿来帮助那些正处于发展中的同行们，“他说道。而他也把这种发展归因于行业内众人所达成的一种互相理解，将画廊业视作一个整体生态圈来考虑。正处于上升期小型空间的发展是否良好，直接影响到大型画廊的发展。

虽然最近有新闻爆出MCH集团下的巴塞尔世界钟表展面临了财务问题，但斯皮格勒表示销售最好的画廊所展示出的积极心态，也通过艺博会的母公司有所体现。“我们向MCH集团的高层解释了现在艺术市场的情况，以及帮助年轻画廊的重要性，他们对于这一举措都非常支持，“他说道。同时，巴塞尔艺博会也向一些资深经纪人进行了咨询并得到了他们的支持，这样一来新的收费也顺利进入了批准程序。

就目前行业内的艺博会财务状况整体受挫的情况来看，巴塞尔艺博会的这一举措会得到怎样的回应还不得而知。然而，这毕竟是由一家国际性艺博会组织方所发起的第一步行动。因此，它的支持率或许并不由解决方案的细节来决定，更重要的是巴塞尔艺博会不仅意识到画廊业所存在的巨大不平衡性，而且已经作出了一些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