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 Hockney, 'Under the Trees, Bigger', 2010–2011, collection of th artist.

日前，“霍克尼/梵高：自然的欢乐”（Hockney - Van Gogh: The Joy of Nature）正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展出。展览中呈现了60多件大卫·霍克尼和11张梵高的作品，皆是有关自然风景的画作。展览的展期为3月1日到5月26日，它将陪伴观众度过整个春天。

Field with Irises near Arles(1888), Vincent van Gogh.Van Gogh Museum, Amsterdam (Vincent van Gogh Foundation)

1932年出生的大卫·霍克尼现在已经八十有七。不过，他身体十分硬朗，足以支持每天的绘画工作——是的，他还在画画，并且常常是在安静的乡下。“在世最贵艺术家”“重新定义了媒介的革新者”“当今国际画坛最具影响力的大师”，这些头衔似乎都不能让他的心里泛起涟漪。创作，只有创作才是最重要的。

David Hockney painting “May Blossom on the Roman Road”, 2009, © David Hockney, Photo credit: Jean-Pierre Gonçalves de Lima

常有画家在某种风格受到大众或市场的青睐后便停止了探索的脚步，之后的创作皆是前作的衍生。霍克尼并不是这样，甚至，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翻看他的简历，你就会了解他一生进行了多少次“转向”：他热爱画肖像，这巩固了他作为画家的名声；他探索版画，这成为他油画实践的延伸；他制作“照片拼贴”（Photo collages），研究绘画的技术发展史，并在此基础上出版《隐秘的知识》和《图像的历史》两本颇富启发意义的书籍；在将近八十岁的年纪里，他又开始探索用IPhone和Ipad描绘风景，创造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视觉表达方式。本次展览的风景有一部分为Ipad创作并打印出的作品，另一些“手工”作品也受到数码绘画的影响。

David Hockney, “More Felled Trees on Woldgate”, 2008, Oil on 2 canvases (60 x 48″ each), 60 x 96” overall, © David Hockney, Photo Credit: Richard Schmidt

而关于梵高，我们似乎不必再多说些什么。梵高在其不算太长的艺术生涯里，主要以描绘风景和静物为主。他曾在写给弟弟提奥的信中说：“有时候我很想画风景，就像一个走了很久的路人，想要停下来回回神。而在大自然中，比如说树木，我看到了表达和灵魂。”自然，在梵高和霍克尼的艺术中，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David Hockney, “May Blossom on the Roman Road”, 2009, Oil on 8 canvases (36 x 48″ each), 72 x 192″ overall, © David Hockney, Photo Credit: Richard Schmidt

David Hockney, “Woldgate Woods, 26, 27 & 30 July 2006″, Oil on 6 canvases (36 x 48” each), 72 x 144” overall, © David Hockney, Photo Credit: Richard Schmidt

尽管时代不同、境遇不同，甚至作画的材料也不尽相同，但霍克尼仍旧受到了梵高的很多影响。对此，他直言不讳：“有时我从梵高那‘偷’点东西。我确实是这么做的。好的艺术家从来不借，而是偷。”而艺术家似乎要通过此次展出的，表现其故乡约克郡的作品，来提示大家——他是如何“偷”的。

David Hockney, “Woldgate Vista, 27 July 2005″, Oil on canvas, 24 x 36”, © David Hockney, Photo Credit: Richard Schmidt

Vincent van Gogh, “The Harvest” June 1888,Oil on canvas, 73.4 cm x 91.8 cm, Credits (obliged to state): Van Gogh Museum, Amsterdam (Vincent van Gogh Foundation)

霍克尼的用色和构图与梵高有相似之处。在欣赏《伍德盖特远景》画面中的烂漫金色时，人们很容易想到梵高的《收获》。画面都被不同的农田分成条块，其间有树木点缀于田垄之上。

David Hockney, “Kilham to Langtoft II, 27 July 2005″, Oil on canvas, 24 x 36”, © David Hockney, Photo Credit: Richard Schmidt

霍克尼还“偷”了梵高画中的激情四射的点、运动的笔触和画面的节奏。霍克尼用扭曲的笔触描绘树木的纹理、天空的动势和乡间小路的方向。而树木的叶子与果实、草丛里的零星花朵则由各式色点代替。不同的是，霍克尼的点和笔互相之间更不融合，颜色的对比更加强烈。

Vincent van Gogh, Trees and Undergrowth, July 1887,Oil on canvas, Credits (obliged to state): Van Gogh Museum, Amsterdam (Vincent van Gogh Foundation)

不过，霍克尼自己认为，他和梵高之间的主要联系不是色彩、笔触和主题，而是“空间表达的清晰”。霍克尼如此称赞梵高：“梵高能将空间看得非常非常清楚。”

The Garden of Saint Paul’s Hospital (‘Leaf Fall’)(1889), Vincent van Gogh.Van Gogh Museum, Amsterdam (Vincent van Gogh Foundation)

霍克尼用Ipad创作的作品曾于2015年在佩斯北京展出，展览盛况空前。不过，老爷子用Ipad画画也不光是出于创新的原因，还因为——懒。他曾经说，用Ipad画画意味着自己不用起床了。不用去准备画架、挤颜料或者拿画笔，画画变得更加轻松了。

David Hockney, The Arrival of Spring in Woldgate, East Yorkshire in 2011 (twenty eleven), Oil on 32 canvases (36 x 48″ each), 144 x 384″ overall, © David Hockney, Photo Credit: Richard Schmidt, Collection Société des Amis du Musée national d’Art moderne, Centre Georges Pompidou, Paris

假如梵高也有一部Ipad的话，他的经济压力或许会大大减少。Ipad虽然不便宜，但相比源源不断地买画布和颜料来说，可是一劳永逸的事情——毕竟，正如马蒂斯所说“两斤蓝色要比一斤蓝色更蓝”，而色彩饱和度超高的梵高的作品，自然是要费不少颜料。也无外乎霍克尼第一次见到梵高时，认为他是一个“富有的”艺术家了。